弃煤还是不弃：全球15个煤炭大国可以分成4类

Carbon Brief网站发表德国墨卡托全球公域和气候变化研究所研究人员Michael Jakob和Jan C.Steckel的文章，题目是：What we learned about coal phaseout by studying 15 countries（通过对15个国家的研究，我们了解到了关于弃煤的情况）

煤炭是污染最严重的化石燃料，也是全球二氧化碳（CO2）排放的唯一最大来源。2021年，煤炭消费占全球化石燃料和水泥排放量的40%。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最近发布的第六份评估报告称，将气温保持在2摄氏度以下“需要迅速退煤”，包括“取消新的燃煤发电项目，加快现有燃煤电厂的退役”。在2021年11月达成的《格拉斯哥气候公约》中，所有国家都同意“逐步减少”使用无碳捕获和储存的煤炭。然而，尽管计划中的煤电项目大幅减少，世界38个国家仍在开发约457吉瓦的新煤电容量。

尽管人们普遍认识到需要迅速摆脱化石燃料，特别是煤炭，但许多国家仍在继续投资这种高污染能源。为了理解为什么与煤炭分离如此困难，我们与一个由约35名研究人员组成的国际团队合作，调查了继续使用煤炭背后的政治经济驱动因素。

我们的团队对15个国家进行了研究，探讨了推动淘汰煤炭淘汰的动因以及阻碍煤炭淘汰的原因，包括强大利益集团的游说、公众对被视为廉价能源来源的需求，创造就业和加速结构变革的愿望。研究对象包括中国、印度、英国、美国、德国、保加利亚、智利、菲律宾、越南、肯尼亚、土耳其、哥伦比亚、澳大利亚、南非和印度尼西亚。尽管各国的具体情况各有不同，但我们发现，总体可以分为四大类：已经宣布淘汰煤炭的国家；部分使用煤炭的国家；以煤碳为基础的国家；以及煤炭出口国。案例研究表明，这些国家中的每一个都面临特殊挑战，因此需要不同的政策来使转型在政治上可行。

确定淘汰煤炭的国家：英国、美国、德国、保加利亚、智利

我们研究的第一组是已经确定淘汰煤炭目标的国家，即英国、美国、德国、保加利亚和智利。我们发现，制定了逐步淘汰煤炭目标的国家大多是具有高技术、较强行政和财政能力的高收入国家。在这些国家，自由化的能源市场占主导地位，因此即便没有专门的计划，可再生能源成本的降低往往会将煤炭从能源系统中挤出。典型的例子是美国，尽管特朗普政府努力积极支持煤电，但由于成本更具竞争力的替代能源，美国的煤炭消耗一直在下降。我们的案例研究表明，在欧盟等气候变化意识很高的国家，碳定价和支持计划会加速清洁能源转型。在这些国家，我们发现，实现煤炭淘汰目标的最大挑战可能在于采取政策确保公正的能源转型。例如，促进煤炭地区结构变化的措施，同时确保经济繁荣；战略性地建立替代产业，并为煤炭行业工人提供再培训。

部分依赖煤碳的国家：菲律宾、越南、肯尼亚

第二组由正在建立能源系统以满足快速增长的需求的国家组成，即菲律宾、越南和肯尼亚。这些类型的国家通常是低收入国家，我们发现对这些国家来说，负担能力和可靠性是关键问题。

在这些国家，与燃煤发电厂相比，需要大量前期投资的可再生能源项目往往需要负担高昂的融资成本。与可再生能源相比，燃煤发电厂更受益于优惠的监管待遇。在这些国家，降低投资者的政策风险的措施可以使竞争环境更加公平，使可再生能源更具吸引力。此外，提供技术和行政支持，使电网做好吸纳可再生能源的准备，以应对可再生能源的间歇性，将有助于加快低碳能源的部署。

以煤碳为基础的国家：中国、印度、土耳其

第三组案例研究包括中国、印度和土耳其，它们都是煤碳能源的既定用户，拥有重要的煤炭开采和煤电行业。这一组主要是中等收入国家，它们的经济增长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廉价煤电推动的。在这些国家，我们发现煤炭是就业、区域发展和公共收入的重要来源，并与强大的既得利益相关。例如，在印度，煤炭运输收入是印度铁路的重要收入来源，并用于交叉补贴乘客票价。燃煤发电厂的贷款搁浅的前景也引发了一种担忧，如果降低对该行业的政治支持可能会危及更广泛的金融体系的稳定，并对整个经济产生影响。在这些国家，能源市场由国有企业主导，我们发现国有企业容易受到政治干预。对于这些参与者来说，可再生能源的较低价格只是在决策中起到次要作用。

因此，能源市场的自由化可能加快从煤炭向更具成本竞争力的可再生能源的过渡。此外，需要采取措施确保煤炭行业工人的生计，以使这些国家的煤炭淘汰在政治上可行。

煤炭出口国：哥伦比亚、澳大利亚、南非、印度尼西亚

最后一组是最复杂的国家组，因为它包括不同收入水平的国家，既有煤电发达的国家（澳大利亚和南非），也有煤炭几乎完全出口的国家（哥伦比亚）。在所有这些国家发现，煤炭是就业、区域发展和公共收入的重要来源。因此，有强大的既得利益来维持煤炭的开采和出口。例如，煤炭特许权使用费占印度尼西亚地区政府公共预算的很大一部分。这使得逐步淘汰煤炭在政治上具有挑战性。这些国家接受能源转型的一种方式可以是提供满足关键利益攸关方财务需求的替代来源。例如，在澳大利亚，我们发现成为绿色氢出口国的前景可以抵消煤炭游说团的政治影响力。

结论

在全球范围内，由于对气候变化的认识提高以及可再生能源成本的降低和下降，远离煤炭的努力正在形成势头。然而，为了使煤炭淘汰在政治上更加可行，政策需要适合具体国家的情况。国内政策也可以由国际行动推动，逐步淘汰煤炭的国家可以利用国际协议作为手段来提高其淘汰目标的可信度，例如将其纳入《巴黎协定》下的气候承诺。同时，发达国家可以通过技术和财政援助支持收入较低、技术和行政能力较低的国家。